艾萝调教日记(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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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定事项:(未填写)
本人附註:(未填写)
§
你可曾想过──如果不愉快的事情都只是一场梦,该有多好?
明明已经尽力了,仍然达不成目标的憾念。
只因为一度失败,就被迫放弃一切的不甘。
抱持憾念与不甘,却还是无力回天的悲哀。
要是这一切总有梦醒时分,或许能成为一股力量、推动不顺遂的人生继续向
前进.
让人从漆黑冰冷的梦里鼓起勇气……走向阳光普照的世界。
「代理当家小姐,马上就要到了。请保持此频道的……」
那是打从今天一早起程的小小旅途以来,首次来自家乡的问候。乍听之下很
窝心,但是加上「首次」就冷漠得教人不敢恭维. 因此对於那声音没来得及说完
话就遭到讯号干扰,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婉惜的。
再说啦,既然称呼还是「小姐」,不就代表对方根本没打从心底视自己为代
理当家吗?
连家族内的人都无法放心信赖的这个世界,就算有热死人的阳光,还真是喜
欢不起来。
话说回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摇呢……
大概是白色世界的冷漠,和黑色世界的温暖交会那一刻起。
「现在起我们会保持一定距离,倘若遇上紧急事件,请立刻发出信号,特勤
人员会马上救出您。」
她接过造型粗糙的发信器,平扁的黑色方盒子上只有一块闪着绿光的信号灯、
一枚红色圆形按钮. 眼前那位戴着无框眼镜、穿黑西装的高挑女性压下红色按钮,
灯光就变成了红色,同时附近所有伪装成一般人的特勤人员都以某种形式接获通
知。确认功能无异常之后,西装女性以眼神催促她将发信器收进墨绿色带浅黄花
边装饰的裙子里. 特勤人员替她撩起长长的裙摆,她不太高兴地照办. 纯黑高筒
袜丑丑地隆起不讨喜的形状,她不安分地动着腿。
列车开始减速,西装女性迅速替她复习此行重点. 反正不外乎是一大早和以
前叮嘱过好多次的事情,都已经可以默背出来了。
比起老调重弹的注意事项,对方那翘挺地撑起西装外套的胸口,还比较吸引
她的目光。
不晓得那对优秀的乳房,在黑色世界里也会有漂亮的乳穴吗?
「那么,请您务必达成任务、平安归来。天佑女王!」
她随口应了声天佑女王,便没入特勤人员组成的人潮,随着敞开的车门涌进
破破烂烂还看得到轰炸痕迹的老旧车站。
满是难民的月台上,出现了一个她从未亲眼见过、却熟悉得很的女性。
淡金色漂亮的长发、和十二岁小孩子无异的娇小身材、与孩童完全不一样的
标緻脸蛋,是一位乍看之下以为是小孩子,实际上却是大人的女性。
对方──也就是那名金发小不点一和她对上目光,就在原地蹦蹦跳跳地朝她
挥挥手。
「你的品味还真差耶……花花的颜色不是很好吗?」
金发小不点对自己所说的第一句话,并不是简单的问候,而是皱起眉头质疑
这身品味……呜,果然应该选水色或淡暖色系吧?真不该交给死板的特勤人员处
理这件事。什么东欧风格的墨绿色啊……真是的。
她对孩子气扠着腰的小不点报以乾笑,其实对方那件橙黄色上衣也不符合
「花花」的颜色就是了……
「走吧,小安娜在等着喔!」
听闻那道令人有点开心和难过的名字,她的心忽然怦地一响,保持一天的平
静思绪跟着乱了调. 金发小不点目光敏锐地捕捉到这之间的神情变化,於是垫起
脚尖拍拍她的背,用着和外观不很相符的沙哑声线说:
「有什么话,上了车再说吧!」
没有名字的车站聚满了各式各样的难民,其中不乏战地记者与人道救援团体,
更多的是伪装成难民的士兵。不管怎么说,体格与眼神就出卖了许多和她们擦身
而过的女性。稍微留意那些人的行囊,不管塞几把枪都显得游刃有余.
金发小不点牵着她的手来到车站外,月台的另一边是受战乱摧残的荒废城镇。
然后她才发现,原来这个车站除了两块月台和几个负责管理的老人家,根本没有
其它设施,遑论门面。下了月台直接就是人满为患的大道,必须在人群中窜上三
条街,才有车子可以搭。
好不容易挤到空旷处,空气中的臭味半分未减,她微微苦着脸抱怨:
「这里……令人喘不过气。」
沙哑女声乐观即答:
「就是说呀!明明是用两面白旗换来的非战地带,却充满各国间谍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非指间谍,那就是说难民啰?」
她犹豫了一下,简单确认旁边没人在注意她的发言,很快地点点头. 金发小
不点微笑道:
「我第一次走这条路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以往多少透过新闻得知,东欧诸国的军事力量在两大阵营角力下形同无人之
境,没想到实际情况远比想像中来得严重。人民几乎分裂成亲英、亲俄两派,甚
至亲中、亲非等派系也看得到,本国国旗一枚也见不着,到处飘荡着四个阵营的
国际旗帜。
失去战力的国防军仅仅据守尚保有都市机能的地点,对於像尼什这一类历经
战火的地方,则是完全弃守。据金发小不点所言,本地已经连警察都撤光光,反
倒是外头聚集的军队越来越多,哪天突然擦枪走火也不意外。
她跟随娇小的引路者搭上接送车,那和预想中有三段落差的老旧车辆连发动
都吵得要命,车身震得还没出发就教人头晕。
金发小不点没有直接命司机起程,而是和她挤到后座,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你已经做好抉择的准备了吗?」
她点点头,犹豫的时间短到不成阻碍,躲在裙下的发信器数秒后就转交到对
方手中。
小不点打趣地吹了声短短的口哨,挑起一边眉毛,随意打量着发信器道:
「还是我们德国人做的比较有质感。你看,这边螺丝根本就歪的嘛!」
呜哇……心情才稍微放松,旋即因着言下之意紧张起来。
车子发动后仍停在原地将近十分钟,小不点像是在闲聊般聊起自己易帜的经
过,差别在进入非战地带的时候,对方早已扔掉发信器、一路跑给特勤人员追。
「那样超辛苦的,所以你乖乖听那些人的话真是太好了!这么一来,事情也
会变得比较方便处理。」
「这样啊……为什么方便处理呢?」
小小的脸蛋带着複杂的情绪思索一番,而后缓缓道来:
「依照你的选择,无论是真心想摆脱追兵,还是假意想探知小安娜的藏身处、
提供要人情报给当局,我都可以视情况保护你的安全。反之,一开始就跑给那些
人追的话,在第三方涉入以前,那些狡猾的傢伙就会全部躲起来。」
心头再度漾起开心与难过的涟漪。她像是要挣脱百感纠结的混乱般摇摇头,
语气变得有些摇晃地说:
「我……曾经不那么想。可是现在,我想摆脱追兵。」
「真的吗?这种决定可是很沉重的喔?」
「我知道。」
身后的那个地方,已经连最后一个愿意关心自己的人都离开了。
名不符实的代理当家也好、温暖却又陌生的环境也罢,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留
恋的。
──我要的是,属於我的幸福。
「眼神变坚定了呢。」
金发小不点很是温柔地对她这么说,接着动作帅气地向司机打出失败的响指,
说道:
「走罗马尼亚中部第三线,记得让鱼儿好好跟上。」
「是。」
几乎和荒废城镇融为一体的中古车悠悠地驶离大道,宛如拖着一条透明的绳
索,紧紧抓着后头两百公尺外的十数辆高级轿车和吉普车。
经过两国国境的瞬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国境关卡早已失灵,大道南
北驻紮的并非两国国防军,而是相互宣示军力的外国军队。一进入罗马尼亚领土,
贴着铁轨行进的车速由六十升上九十,车身震动到令后座的两位金发小姐同时担
忧着会不会跑到一半忽然解体……可怕的意外并未发生,金发小不点就扬起了笑
容。
「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决心要摆脱追兵吗?」
她望看窗外飞逝的乡间风景,过了会儿才答道:
「是的。」
沙哑的声音笑了笑,那笑声化为某种不祥的预感盘踞在她心头,并且在十分
钟后成为现实。
那辆列车始自何处发车、将抵达何处?这些情报对它短暂的旅程而言一点重
要性也没有。
那团看似民兵的吉普车队隶属於何方?即使是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也无法清楚
地获知解答。
心一寒的她闭起了眼睛,心一横的她拿起对讲机.
「赫夫诺娃,动手。」
和跟踪车队平行进发的货运列车敞开侧柜,横列於车厢的武装士兵一齐展开
扫射。领头轿车失控打滑,后头车辆失速撞上,不一会儿就在茶褐色的大道上撞
成一团. 特勤组才刚要重整态势,旋即遭受迎面到来的吉普车队无差别攻击。盘
旋在后头的机组人员见状,来不及回头,就给列车车顶上的肩负式防空炮击坠。
整起攻击展开的一分钟后,跟踪车队已然彻底消失。
列车嘈杂地经过中古车身边时,对讲机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两名金发女子
不约而同地看向左侧驶过的列车,只见士兵们正准备关上柜门,中间站挺了一位
有着短翘褐发的中年女子。那身挂满一堆勳章的军装,总觉得和活泼起舞的短发
不很相搭。
「欠我一次,蕃茄女!」
金发小不点迸出小小声的哀鸣,摇下车窗朝对方扔出发信器,丝毫未被触及
的列车加速通往前方。待轰隆隆的行进声趋於平淡,她这才产生下达某种重大决
定的实感。不过……
「蕃茄女是什么呢?」
「无聊的暱称而已啦!快点忘掉!」
「喔……」
车子转入热闹的市区,她们转搭火车,走东北往乌克兰前进. 车上多的是从
土耳其转保加利亚再北上过来的难民,婆婆妈妈以彆脚的英语抱怨土耳其封锁国
境线、不许难民受敌军「感召」,害她们这群无家可归、对大英失望透顶的平民
被迫绕个大弯寻求新故土。
听说大部分土国难民都移往中东,这里只是一小撮,然而英非阵营在耶路撒
冷南方的拉法赫冲突不断,无论逃往哪一边风险都不小。
既然如此,何不乾脆继续当土国国民呢?
因为啊,伊斯坦堡独立并恢复旧名君士坦丁堡以后,土耳其就陷入腹背受敌
的窘局。起事成功并屠杀土国国民的拜占庭革命卫队,短短数日便召集到三千人
以上的武装分子,使土耳其举国上下瀰漫着恐怖氛围。
谈及革命分子领导人──被称为「独眼的暴君」的那个女人,金发小不点眼
里简直要迸出爱心似的,整个人兴奋不已地说着:
「乐乐她啊!每天每天都能开出好漂亮的花花呢!」
她想起以前在黑色世界里听闻的乐乐阿姨,好像是和金发小不点一样同属於
穿白衣服的女人,没想到那个人就是最近经常佔据新闻版面的风云人物呀?
思及伊斯坦堡大屠杀,某个高级军官的脸庞就讨人厌地浮现. 那张脸很快就
随着小不点的花花感言和七嘴八舌的噪音沖淡,最后融入渐渐升温的疲倦感之中。
思绪沉浸在半梦半醒的水平线上,几度将入梦乡,又给车上不安的氛围拉回
现实。
列车每驶过一座军营就停摆一次,许多操着奇怪口音俄语的士兵上车见人就
抓,那些被带走的难民多半被拖往军营,少数激烈反抗的人则被枪毙。
对於那些离去之人的归宿,金发小不点给了浅显易懂的答覆:
「慰安妇. 」
她不愿再追究下去。
直到抵达终点站以前,这班车仍反覆上演鬼抓人的恶劣戏码,唯一没被动到
的就是她们这一群人。最后顺利到达目的地的乘客,只有原先的十分之一左右。
基辅是座就算包覆在大雪下,仍旧比整个罗马尼亚来得繁荣的都市。听说乌
克兰西方及南方边陲城市都发佈了宵禁令,年轻人口涌入首都一带,使当地热闹
非凡。
她们投宿车站附近的饭店,难民们则是被带开安置。老实说那些奉命前来接
送难民的士兵,没有比频频拦路的那群人好到哪里去,对某些人又踢又打的简直
就像在对待战犯。
「别想太多无关紧要的事情,今晚就好好放松、补充体力吧!需要绽放服务
也可以喔!」
「是的……那个,绽放就不用了。」
「呿!跟小安娜一样彆扭耶。」
不不,这可不是因为彆扭,是真的无法承受突然要绽放……更何况房间内还
有好几个保镳,在这种情况下绽放根本就是公开处刑嘛!
用过晚餐,还不到十点她们就早早入睡。
这下总算可以让奔波一天的身心获得解放──甜梦方酣,她就被人猛然摇醒。
「快起来,准备走人了!」
金发小不点带着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她,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冒着夜雪赶到深夜
的车站。驻站警卫不知为何变成了士兵,那些戴着护目镜、身穿黑色大衣的士兵
拦下她们,和保镳发生口角。
小不点搬出克里姆林宫批准的战时特别通行令,宣告她们拥有神圣俄罗斯帝
国及其盟邦的自由通行权。黑衣士兵则亮出神圣第二皇女的禁令,要求一行人退
回饭店直到紧急状况解除。由於士兵们完全不将帝都通行令放在眼里,双方僵持
不下,剑拔弩张的形势一触即发.
此时有个人前来替她们解围,她一眼就认出那是站在列车上开朗大笑的褐发
女子。
「叶卡同志!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看似队长的黑衣士兵走向前,搓着手套、吐着寒气说:
「同志,快带你的人走,现在是紧急状况. 」
「听说啦!塞尔维亚又被空袭,所以我们的人才要赶紧撤离. 」
「不,你们留下,状况解除才能离开. 」
褐发女子皱眉盘手道:
「这样不好!真的不好!叶卡同志,你想藉错误的判断挑起第二皇女和第三
皇女的纷争吗?在这前线盟邦?」
喀啦喀啦喀啦!
褐发女子一席话,保镳和黑衣士兵纷纷举起枪械,同时一行人左右皆传来急
凑的脚步声。左右人马全副武装地加入一行人,她们全是褐发女子的手下。被团
团包围的士兵们见状,神色显得紧张不安,随后皆在队长指示下收起武装.
「这样才对!这才是我大俄罗斯的好同志!叶卡同志,改天我们一起喝一杯
吧!」
黑衣队长咬牙切齿地瞪了褐发女子一眼,心不甘情不愿让开一条路。
金发小不点抓紧她的手,两人在保镳及武装士兵护送下快步进入车站。
「第二皇女的军队在聂伯河以西进行全面交通管制,我们得趁管制扩大到乌
克兰全境以前离开. 」
小不点的嘱咐听得她一头雾水。
总之,可以理解成虽然同样是俄军、却有各自的地盘对吧?
褐发女子的手下自维修厂开出四节列车,众人急忙上车。
「联络铁路总局,用战时特别通行令要求她们合作。」
「太强硬可是会引起反感喔?」
「总比被第二皇女抓起来好,快点!」
从她们的对话听来,或许不是单纯的地盘问题了。但是她既累又不安,再无
余裕思索这些事情。
眼皮重重地阖上以前,犹记神色疲惫的小不点替自己盖上毯子、褐发女子焦
急地不晓得在说什么,然后她就攀着流星般的意识之光,沉入纯粹的梦乡.
不很舒服地清醒过来时,已经是隔天早晨。
列车停驻在白茫雪景的一隅,前后不见屋舍人影,让睡眼惺忪的她一度以为
出了什么状况. 底下十来辆雪色迷彩越野车前来接应,她胆战心惊地和小不点换
乘越野车,披上雪衣、戴上附耳罩护目镜,一行人便转而朝山区挺进.
一醒来就在车上晃来晃去的实在有够难受,接连行驶一个钟头简直要人小命。
路况颠簸到就连身旁的小不点也面露难色。
「花、花花又被震出来了……」
屁股痛到受不了再加上那句话带来的可怕联想,真是一路煎熬到底啊。话说
回来,这种天气也没办法手伸进去、把那东西推回原位吧?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
会冻伤呢。
车队停下时,她还以为终於抵达目的地,想不到紧接着又要步行。所幸步行
距离不算太长,只走十来分钟就看得见座落於银白色深山的豪华宅邸。
精神为之一振。
终於来到这里了。
眼前的大房子……主人就在那里.
她跟着金发小不点和褐发女子走向大门,卫兵迅速确认过便放行。
就在卫兵按下通话铃、向里头通报的时候,屋内传来一阵急凑无章的步伐声,
那声音乱糟糟地打乱了里头准备接尘的女仆们,随后宅邸大门就在一道稚气未脱
的嗓音焦急催促下敞开.
她睁大了双眼、看向从门扉内侧冲往自己怀里的银发小不点,跟着染上那股
又急又乱的情绪.
「艾萝……!」
艾萝调教日记(44)
来到皇女官邸,压力立刻翻上好几倍。换算成实际数值来看呢,大约三十公
斤吧?这些甜蜜的压力尽数集中在背上,伴随小小的呼吸声散播着温暖的体温。
在大门守候的女仆们以热毛巾替一时受寒的小主人擦拭脸部及四肢,艾萝则
乖乖背着睡前坚持指名由她来背的小主人。
据稍后慌慌张张又红着脸赶到门口的粉红色长发女子所言,小主人前一晚根
本兴奋到难以入眠、时时守在看得见大门的房间. 想必紧绷的心情在和自己相会
后顿时放松,睡意才猛然涌现吧!
细细的手臂牢牢地抱在她冻着的颈子前,使受寒而显得苍白的肌肤一点一滴
恢复血色。艾萝就这么背着小主人,和金发小不点、褐发女子一同给粉红色长发
女子带往会客室。到了会客室门口,一路随自己前来的两人先行入室,粉红色长
发却舞动着阖上房门,接着引领她前往别的地方。
尚算宽敞但摆设简陋的房间,因布帘全数放下而显得冰冷昏暗,床边柜子里
放着许多布绒娃娃,直觉就是小主人的房间.
「这两天舟车劳顿的,就请小艾萝陪着小安娜一起休息吧!」
哇……真是超级令人怀念的称呼呢。不过那张危险过头的笑容,倒是不妙地
勾起了有关视奸的回忆。
艾萝从五味杂陈的思绪中理出一丝清澈的情感,然后怀着这有点不安、有点
宽心的感觉开口问道:
「亚美妮亚小姐,您还记不记得邀请函的事情?」
粉红色长发女子面色红润地绽出笑意。
「那个呀!其实是有讯息要传给皇女殿下和小艾萝,不过被人干扰了,才会
发生突然消失的意外。」
「干扰……可是,亚美妮亚小姐在那之后就完全消失了呢?」
「你就想成是服用戒除梦魇的药啰!虽然当时是用更暴力的手段。我还因为
副作用,再也无法进入梦魇. 」
戒除梦魇的药物──那是一种服用后就不会在睡梦中进入梦魇、副作用仅仅
数天些微不适的合法指定药。
第三次试验失败后……接获来自俄罗斯某处深山的秘密电话、确认了某件事
情后的自己,服下的就是这种药物。
既然在「那里」会被分开,那之后怎样都无所谓了。
如果在「这里」能够相遇,红色胶囊显然是种救赎.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是单纯服药这么简单,也没打算详尽解释。她只好把一
时的好奇收进内心深处,询问另一件令自己十分在意的事情。
「请问,当时是要告知我什么讯息呢?」
粉红色长发女子忽然浑身微颤。艾萝不解地侧着头,但其实早对那股熟悉的
反应心知肚明。对方在短暂的失态后坦然接受艾萝赠予的体贴,故作镇静地拨顺
头发说:
「本来想给梦魇中的你一些提示,没想到时机还没成熟就被现实里的人发现。」
「提示是,有关现实世界吗?」
「对呀!要是小艾萝跟小安娜顺利在一起,我就可以每天好?好?地注意你
们喔!」
「呃……这、这样啊……」
艾萝察觉到粉红色目光正朝危险领域急速奔驰,於是赶紧将视线从那双闪闪
发亮的眼睛别开. 尽管如此,似乎还是被迳自淌着口水、嘻嘻笑着的那人得逞了
……若非从对方下体传来的震动声漂亮地打断危险的氛围,恐怕会没完没了。
待粉红色长发女子赤红着脸、驼着背不很优雅地离开,艾萝才来到床边,轻
轻将小主人放下。
仔细端看那张熟睡的脸蛋才发现,实际上和梦里的主人有着微妙的差距呢。
现实世界的主人,脸和身体都要再瘦一些,脸颊虽然很有弹性,并不像梦里
有股丰润感。银白色长发看似无异,但或许是从窗帘隙缝间射入的光影所致,凝
睇细看是比较偏白色的。身体呢,是淡而清爽的果香,和梦里的牛奶味全然不同。
至於梦中那股腥甜味……则是完全闻不到了。
艾萝侧躺在主人身边,鼻子贴近柔顺的银流,一手轻搂纤弱的腰。
真是的……既然知道自己今天抵达,就应该要好好养足精神嘛!
看在主人熟睡也很可爱的分上,就乖乖陪她小睡一番吧。
呼……
等主人醒来,先说什么好呢?
千言万语到了最后关头,总是语塞心也塞。
不行不行,这样不就和兴奋到睡不着觉、见了面才呼呼大睡的主人一样吗…
…思及至此,就想戳戳主人软绵绵的小脸蛋。
柔软滑嫩的脸颊,轻轻一压就陷下去了呢!
鼻子小小的好可爱。
小肉棒也……啊,差点就忘了,这里是没有肉棒的。
自己也好,主人也罢,彼此的身体,都是完完全全的女孩子。
虽然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对於由梦魇展开的感情经历者而言,却不是
说习惯就能习惯的。
这个地方。
主人的私密处,是单纯的、平滑的、内凹的……
那张平稳得忘却烦忧的小脸蛋,正做着什么样的梦呢?
我的小主人……也有吞下红色胶囊吗?
「呼……呼呵……」
在火车上没能好好睡一觉的身体,随着冷暖适中的静谧环境掀起了一丝疲倦。
艾萝嗅着主人头发的气味、搂紧瘦小的身体,缓缓闭上双眼。
有股很不可思议的感觉.
只是闭目静养、尚未入睡,就感到精神正在缓慢复原。没多久,本来千层糕
般层层叠起的思绪,就净化成单纯明快的感受。
主人真是太治癒啦……
「呼……」
一片纯粹而令人安心的黑暗中,感觉到有人在戳自己的肩膀。
沐浴乳的香味很浓烈,像是刚洗完澡一样。
难道是主人……不,主人还在怀里.
会是谁呢?
「莱茵小姐……?」
柔柔地映入朦胧视野中的发丝,并不是熟悉的淡金色,而是抢眼的酒红色。
细细分明的发丝不如淡金色河流那么多,是贴着脸颊两侧所滑下的末梢,比
起沉稳,倒挺俏丽。
沿着发丝往上攀去,是呈现螺旋状的小卷发,一侧两卷,垂挂在一头大波浪
卷发贴向耳畔的地方。
对那发型暗下「直发会比大卷发好看」评断的艾萝揉了揉双眼,好将对方细
緻的脸庞看个仔细。
酒红发色的女子令她想起总是戴着面具的接待员小姐,但是两人的长相差很
多。接待员小姐是个一眼就让人竖起大姆指的漂亮女人,这边这位则是既普通又
肤色偏黑、却拥有相当美丽的双眸。
那双眼睛是比发色更纯粹的酒红,宛如宝石,与之相望能够慢慢感受得出一
种优雅的高贵.
「红. 」
很突然地,红发女子对自己说:
「我叫红. 玛格丽特?红. 」
用颜色当名字还真怪。
艾萝正欲学对方一样简洁明瞭的自介,开门声响起、眼皮一眨,红发女子刹
那间就消失了。
……呃,真的消失了。
刚刚为止都是梦吗?
也只有梦可以解释吧。
真实过了头,还真有点恐怖呢。
「唷!」
艾萝望向进房者,那是体型和小主人差不多,脸蛋却是成熟女性的金发小不
点.
「借一步说话,艾萝. 」
主人还在睡,稍微离开一下应该没问题吧……艾萝轻摸柔软的小脸蛋,然后
缓慢起身。
金发小不点将离床较远处的窗帘拉开一些,阴郁的阳光不很亮丽地映在青色
带着米黄绣饰的地毯上,艾萝并不讨厌那块亮起的形状。
从主人的房间走过两道直廊,她很能投入这座典雅又不会华丽过头的宅邸氛
围。
举止优雅的女仆们彬彬有礼,端庄威严的警卫们令人安心,金发小不点的步
伐则是有点突兀的轻快。
她们来到另一间寝室,比方才要小很多,大概只有一半大小,落地窗数也只
有刚才的一半。床铺很整齐,摆设简朴看似没有使用,上头却不见灰尘. 简单风
格的吊灯亮起白金色的光,室内登时浮现一片暖洋洋的色彩。
「你已经吃了指定药,对吧?」
一开口就直接切进主题啊。跟在金发小不点身后的艾萝点头答道:
「是的,七天前服用的。」
两人依序坐到床边。小不点转身爬上床,随性地趴在床上,侧起脸说:
「既然如此,有关梦魇的事情,你就不要向这里的其她人提起。不过,要是
我可以回答的,你就尽管问吧。」
「嗯……」
虽然有点在意梦魇里结识的人们,但是试验失败、确定会和主人分开,一切
就跟着变得无所谓了。
不过……有一件事,仍然让自己耿耿於怀。
艾萝手指勾着手指,目光微垂着看向地毯问道:
「莱茵小姐知道第三次试验的事情,对吧?」
沙哑的声音有点没精打采地说:
「知道喔。」
「我啊……现在还是搞不懂那场试验的意义. 这样说可能有点自大,总觉得
结果不该是那样子才对。」
「可是你接受了这个结果吧?」
接受……?这么说也没错,毕竟失败的事实已经成立,根本没得选择不是吗?
「吃下合法指定药、远离梦魇,代表你既接受失败的结果,亦放弃理解你认
为有问题的事情……的权利。」
小不点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不像那句话挟带的谴责,让艾萝一时没能反应
过来。过了会儿,她才弄清楚那是「不可以回答」的意思。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是需要知道的了。
梦里的一切,除了使主奴俩结识的缘分外,已然回归虚无. 现在将要展开的
旅途,才是值得放在心上思量的事情。
临走前,艾萝随口问起有关梦里的红发女子,平淡偏向严肃的气氛漾出疑惑
的涟漪,未起波澜便静谧散去。
一位说得一口正统英语的女仆领她前往客房,内部和刚才的寝室差不多,小
而精緻,还附有电脑、电视及据说是每日更新的书柜。可惜报章杂志全是俄文、
电视也限制在几个官方频道,电脑更不用说,只连得上这座宅邸的封闭网路。
女仆为她准备了两套俄语入门教材,往后每天都要上两组时段的课程,预期
一个月后就能和大家做简单的沟通。艾萝既已下定决心来到这里,欣然接受这位
亲切女仆的告知。
虽然说主人也会英语,果然还是讲俄语比较自在吧?当成是为了主人学习,
吸收速度一定也会加倍!
话说回来,为什么是两套教材?
按捺不住好奇心翻开两本课本,艾萝马上就明白原因何在。
「专有名词越早学好,越是有助於夜事呢!」
亲切的女仆小姐扭腰摆臀如是说. 英俄对照的各种「专有名词」登时令难以
承受直球的艾萝红了脸。
对了……尽管现实里还没到这种程度,自己和主人的确在梦魇中发生好多次
关系.
或许以往都是在梦里,所以对现实中的自己来说没什么实感,然而仔细想想
……
「幼女相关在第三页的C部分喔!」
「请、请不要猜测我的想法!」
呜呜,女仆小姐真是坏心……不管怎样,这些东西还是等上课再翻吧。晚点
倒是可以偷偷预习第三页。
女仆小姐的捉弄尚未告一段落,稍早护卫艾萝等人的褐发女子前来讨人,於
是她又起身前往下一个地点.
这次似乎是要办理入国手续,因为属於特例,只要做点简单的测试就可以了。
听解说听到一半,她才注意到褐发女子讲得也是流利的英语. 口音是有点怪,三
两句一定要挤个卷舌音出来,有股刻意卖弄卷舌技巧的感觉.
中途她们来到主人寝室附近,艾萝轻轻推开房门、确认主人还在熟睡,继续
跟着褐发女子前往办理手续.
一般来说,测试应该是问一些关於国家认同度或道德偏差值之类的问题吧?
可是穿正军装、戴着贝雷帽、坐在艾萝对面的褐发女子,却只要她签下两分
签名,就把文件收回去飞快留下几行看不懂的草写体、红泥印章盖一盖,一脸像
在问「待会要吃什么呢?」的闲聊语气说道辛苦了。
事情进展得太快,反而没什么手续的感觉呢。既然褐发女子都说没问题了,
应该是已经变成俄国人没错吧……呼,人生第一次变更国籍,流程和结果却是平
淡到一点兴奋紧张的感觉都没有,真是遗憾。
褐发女子一记响指,一名长相清秀的金发女仆、一名身着墨红色军服的士兵
入内,纷纷向艾萝鞠躬。
「今后这位就是你的专属女仆,英语沟通没问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她。」
金发女仆扬起甜美的笑容二度鞠躬,艾萝连忙向对方点头致意。褐发女子接
着指向另一名士兵说:
「这边这位则是负责保护你的专属护卫. 」
美其名护卫,其实也就是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吧。早在英国就受过相似的待遇,
她也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这儿的护卫……该怎么说呢……和以往听闻的俄军士兵不太一样,
是属於美筋型的体格,而不是常被其她当家或军官用以戏称的母熊。换言之……
「啊,对了!要是你有各种特殊需求,也可以吩咐她们喔!」
艾萝蹙眉望向竖起大姆指、爽朗地咧齿而笑的褐发女子。看样子这女人和刚
才的女仆小姐,都有着一眼就能看穿别人想法的技能。
「像是全裸护卫啊、女体料理、乳头相扑……」
「……才没有那样想!」
暂且不论自己未来是否会有类似癖好,若无其事说出以上事例的当事人未免
太可疑了吧!绝对是有做过那些事,才会像这样举例吧!
真受不了。
一路上累积的崇敬感,一句话就彻底摧毁了……还是当事人亲自说出口的话。
等等,说到全裸护卫……要是小主人裸着身子、只戴军帽穿军靴并朝自己做
出敬礼的动作……好像……好像也不错?贴在微微隆起的乳房上的薄饼、乳尖上
的甜橙片、肚脐四周的果酱和鲜奶油、栓在小小阴蒂上的樱桃……呼……呼呼呼
……不妙……不管怎么想都很好吃。最后那个乳头相扑嘛……光是想像小主人按
捺着疼痛与快感的光景,口水就流满地了啦!
……若非金发女仆贴心地以手帕轻拭新主人的嘴角,恐怕那给褐发女子点醒
的妄想还会继续暴走下去。
事情处理完,艾萝就带着女仆和护卫回去小主人的寝室。她们俩很识相地守
在门外,艾萝孤身一人来到匀称起伏的被窝旁,动作轻柔地坐下。
离开一段时间,睡得还是一样沉呢。
暖呼呼的身体,抱起来好香、好暖和。
就这样睡在主人身边……似乎也不错……
世界回归於静谧,再由静谧孕育出心跳的呢喃。
噗通噗通的,一种未经修饰的粗糙。
心跳声反覆重叠在一块,形成一道宽厚且多层次的合声。再由微冷的空气从
最外头,一层、一层地剥开.
生命的低语延伸成无尽的薄音,宛如米色的半透明彩带,从女奴的身体连接
到主人的身体,进而将更多的人们串连起来。
然而再怎么细心呵护这段过程,也无法保证一定没有瑕疵。
万紫千红的一隅,依然存在着难以被称之为贵石的东西。
那是酒红色的玛瑙,抑或迷惑的低语.
「你可曾想过……」
若有似无的幻影和微乎其微的幻听,也许正是深红色胶囊迟来的副作用。
即使奇异的见闻有魅惑人心的魔力,仍无法阻止女奴与主人结合在一起。
已经不会再感到茫然了。
因此,就算那块瑕疵冥顽不灵地佔据着未来的角落,向前迈进的人生也不会
受其影响。
主人就在这里.
我就在这里.
经过短暂的别离,这次不要再和你分开了。
艾萝闭起眼睛,放开雾化的回忆,悄悄握紧主人的小手。
「我回来了……」
伴随着甜甜的呼吸声──掌心也传来了温吞的力道。
「主人。」
艾萝调教日记(45)
大雪纷飞的夜晚,一股暖意以某种形状在黑暗中绽开. 起初是窟窿,接着是
狭道,最后构成含蓄又执拗的壶袋。孩子气地挟紧着的甜肉之间,晶莹细河分道
滑落,流经炽热依旧的裂口,便拥着新鲜赤液继续淌下。
压抑的歌声回荡在飘散着果香的小丘上,粉嫩色彩伴随暖风挥洒,时而如烛
火摇曳,时而温吞地呼吸。而后那风拂向低处,在柔软的平野上恣意舞动,跃过
了乾涸的湖床,抵达饱满丰美的新土。
暖风与红河汇聚於半熟的花苞,分散出隐含着浅浅气味的两股风,一股持续
引领红蜜,一股悠然吹向甜果。季节外的丰收随着惊奇而至,波动的惊喜反覆交
叠,织成了呼吸也织成烛火,一如果香之丘,却是更添鲜美。
银露沐浴良久,终於积成足以融解夜雪的暖潮。於是她将淋满暖露的果实吸
入嘴里、放开了湿润滑嫩的壶袋。黑暗中响起甜蜜的悲鸣,几声后凋零。
倦怠推动了热情不减的思绪,将之由现在带往昨日,并替仅剩的喜悦缔下沉
默的誓约.
她们俩紧紧相拥而眠。
乾净纯粹的睡眠使脑袋轻盈舒爽,早在敲门声传来前,主奴俩便舒舒服服地
醒了过来。
一早造访寝室的是头发乱翘但很有精神的金发小不点,她晃着一张证书般的
东西,兴高采烈地向床上的两人说:
「登愣──!女帝陛下亲自颁布的初夜许可状!有了这个,你们就可以技术
性规避俄罗斯法律限制的十六岁……」
话说到一半,活泼的金眼就在凌乱的床铺上瞥见一抹不寻常的暗红.
「……已经做了?」
艾萝抱紧羞红着脸的小主人,一起点点头.
「未经许可就对年幼的皇孙出手,这可是会被肃本清源的重罪耶……」
「肃、肃本清源……!」
「也就是诛灭九族……」
「诛灭九族……!」
主奴俩面面相觑,随后纷纷给充满后劲的实感弄得频发颤。
「莱、莱、莱茵小姐,怎么办……!」
「老师……老师假装没看到好了!」
金发小不点挑起眉毛走向两人。
「我是很想假装啦……但是那血渍怎么办?」
小主人急切地说:
「就说汤倒掉了!」
「万一陛下要确认处女膜呢?」
「就说不、不小心破掉了!」
「喂,那种东西是要怎样才能不小心破掉……」
「那就……那就……!」
呜啊啊这时候这么说有点不适当,不过着急的小主人实在可爱过了头,教人
忍不住抱得更──紧了!
只见小主人惊惶地在怀里挣扎着,大大的灰眼睛急到都泪汪汪了,一旁的两
人却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姑且不论小不点,总觉得自己没跟着慌张失措、反
而打趣地盯着主人,还真有点对不起正认真想着藉口的主人呢。
心满意足贼笑着的金发小不点拍拍手,接着一句话就让焦急的小主人安分下
来。
「我说啊,陛下才没闲工夫管这种事情,不会有事啦!」
主人小小声地问:
「那……不会被杀掉啰?」
「不会!」
「也不会被抓走?」
「不会不会!」
整个放松下来的小主人呼呜一声瘫软在怀里,艾萝摸了摸主人的头顶安慰一
番,稍后才感受到一股「不会被抓走杀掉真是太好了」的实感,因此也跟着松了
口气。
小点留下证书般的单子、叮嘱早餐时间后就识趣地离开. 房门才刚关上,主
人就淘气地转过来凑上嘴。
软绵绵有如布丁般的小嘴,嚐起来是能够令心窝温暖起来的滋味。
晨沐浴在两位女仆协助下展开,尽管主人不希望被打扰,女仆们仍在主奴俩
完美地浪费掉整整一个钟后介入。艾萝趁机记住每一个附在墙壁上的按钮功用,
在她看懂俄文前只能这么做。然后她就跟在嘴上不停抱怨女仆洗头力道的小主人
后头,让昨天结识的金发女仆替自己清洁身体.
看着裸身的主人被女仆「仔细清洁」而脸红害羞的模样,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哪……要是手脚俐落的金发女仆没有跟着仔细起来就更完美了。
不管怎么说,就算当事人没那个意思,被充满肥皂显得滑溜溜的玉手抚过胸
口和私处,还是很令人害臊嘛!
结果,前晚才行过肌肤之亲的两人,就这么尴尬地不时瞄向彼此、直到晨浴
完毕。
迅速打理好并乖乖地坐到餐桌前的时候,已经比预定时间晚上整整半个钟头。
话虽如此,从金发小不点的反应看来应该是没什么关系. 只不过为了主人着想,
日后还是得尽量按规定时间跑行程。
「所谓的教育啊,就是要从小开始教起!」
神气活现地这般说道的小不点,帅气不过数秒就转而皱起脸摸向屁股,这句
话的魄力也跟着大打折扣。艾萝将小不点的铭言收进心里,转过头和主人愉快地
喝起浓汤。
虽然不晓得对方为何闲到随时都在主奴俩身边,有个熟识的人顾着自己总是
有股亲切感,她也就礼貌地不加以过问。
享用完和往常不甚相同、但还算得上美味的一餐,艾萝就被小主人牵着到处
跑。她们在宽阔的大厅看雪,在神秘的书房偷看对小主人而言太过刺激的藏书,
然后跑给女仆追、趁女仆赶到前躲起来拥吻。
本以为力气就要像这样被主人耗尽,却在中途接到主人必须读书的命令,艾
萝本身也得跟着学俄语. 纵使有那么点不情愿,也只能暂且和主人分开了。
给女仆带往小而别緻的单人阅览室内,准备面对全新的语言之时,灵敏的鼻
子忽然捕捉到浓烈的沐浴乳香味。
她抬起头来,看到的并不是女仆,而是名字相当奇特的红发女子。
红发女子拉了张椅子坐到自己对面,两手悠闲地顶在桌面上,支撑着兴味索
然的脸蛋。
「你这样就满足了吗?」
为什么这样问呢?她正欲脱口而出,对方却像是心知肚明般抢着说下去:
「只要能维持这种生活模式,你就能满足吗?」
这种生活?这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为什么好像说得不该就此满足呢?
「正常的情况,是最好。你的情况,不是。」
为什么只有我例外?
「因为,有人非常严厉地要求我,不能让你满足於此。」
是谁?她又有何权力要求你来打扰我?
「是白。我其实不喜欢她,可是她的要求我会照办. 」
又是一个用颜色当名字的怪咖。
「虽然说会照办,这次又不想这么听话。所以我要让你自己选择。」
选择什么?
「你可曾想过……」
啊啊,又是这句话,干嘛一直陈述这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呢?
「这样下去,真的好吗?」
把不愉快的事情都当成一场梦处理掉,哪里不好?
「你会失去很多东西喔。放心,要是你满足於此,我会帮你消除这段谈话的
记忆。」
越说越奇怪耶,什么消除记忆都跑出来了,太跳脱现实了吧。
「……」
掰不出来啦?所以恶作剧也该有个限度嘛。不然的话……
「你在脑袋里和我对话,就不跳脱现实吗?」
咦?
「你不需要开口,也无法起身,那扇门不会有人打开,除非我离开这里. 」
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动不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的存在会干涉你和周遭的相容值,提升干涉强度也能让你与情境脱节。」
用我听得懂的方式说明好吗?
「好。简单来说,你正处於一个巨大梦境的试用版本,而我是试用到期时,
可以在你由试用版本转移到正式版本之前进行干涉的存在。」
好吧,我越来越不懂了。我想你应该是梦魇戒除药的幻觉副作用吧。
「你所说的雷克斯药厂开发之梦魇剥离剂,其实是试用版本的入口。主要适
用对象为在梦魇中遭遇重大挫折的人,或者非自愿服用者。」
重大挫折……
「不管基於何种理由,一旦进入试用版本,服用者就会渐渐地忘掉和梦魇有
关的记忆,也许一年或十年就会完全忘光,并在正式版本中过着平凡愉快的生活。」
等等,所以你是说,吃了红色药丸就会开始忘掉梦魇?
「会逐渐忘掉因梦魇产生的不愉快内容。其内容严重的话,是,会连同整个
梦魇一并遗忘。」
这样我懂了。总之什么版本的就是药效的意思。
「并不是这样。剥离剂作用是建立一个入口,或可称之试用版本。一般情况
下,药效结束,或可称之为试用版本结束,服用者会直接转移到正式版本里继续
生活。而我,是可以在结束与开始之间进行干涉的存在。」
越说越让人搞不懂。试用版本跟正式版本到底是什么?这个世界吗?入口又
是何物?从哪里到哪里的入口?
「正式版本就是你现在所感受到的世界。试用版本是这世界的複制体,同时
也是入口。经过入口,你会从服药前的世界通往正式版本。」
让我想想……所以之前的世界跟现在的不一样?
「本质相同但个体不一样。」
……我投降,请说得更简单点.
「好。简单来说,『编号一』是原本的世界,『编号二』是正式版本,『编
号二之一』是试用版本。这三个都是能让你感受到正常生活的世界。」
嗯哼。
「一开始你所在的『编号一』存在着梦魇这个物件。但是在服用剥离剂后,
你会从『编号一』踏进入口,睡醒就来到『编号二之一』,这是一个几乎和『编
号一』一模一样、专门为你设计的平行世界。『编号二之一』的存在意义,是为
了在万全情况下,亦即不影响到『编号二』的情况下,建立一个日后能够顺利消
除你对梦魇记忆的中继点,此任务一旦完成,就会将你送往『编号二』。」
我觉得我们对简单的定义有点不同……不过我大概了解流程了。为了从一走
到二,要先经过二之一就对了。
「是。」
那为什么不能直接在二建立那个点?
「『编号二』的资料流量太过庞大,只能维持作业系统的运作,无法进行自
我检测或修复等功能,因此必须在『编号二之一』进行完整的检测,确认无误再
增加新任务到『编号二』。」
一跟二的差异,就是那个消除记忆的点,对吗?
「还有,『编号二』没有梦魇这个物件。整个流程,就是从服用剥离剂开始,
建立中继点,然后把你从梦魇存在的『编号一』转移到梦魇不存在的『编号二』。
如此一来,你就不会因为资讯连接上的落差产生精神障碍. 」
这样我懂了。其实这一切仅止於药的副作用,包含你都是煞有其事的幻觉.
总之就是要用一套说词让我自己说服自己,对吧。
「是,当你选择这个平凡愉快的世界。否,当你选择回到真理所在的世界。」
你还在说这种话……说真的,你不能凭空冒出来就要我否定这一切,这根本
不合常理呀!最起码、最起码也要有些东西或证据能让我察觉或感应什么的吧?
「你为什么服药?」
啊?就是试验失败啊?第三次试验那个戴狐狸面具的……
「的谁?」
主考官……吧?
「那个主考官是谁?」
我怎么知道?
「你知道这座宅邸属於第三皇女吗?」
似乎是。有听人提起皇女的事情,协助我的人好像也有讲过类似的话。
「为什么小安娜会在这座宅邸?」
主人是皇孙啊。
「但是,这座宅邸并非为了小安娜而运作。这里的支配体系,并不是从小安
娜往下延伸的,而是由第三皇女安娜贝儿所支配。」
第三皇女……
「也就是戴狐狸面具的女人。」
……想起不愉快的回忆了。
「想起来了吗?要不要顺便想想,服药至今你有没有再注意到那个女人?」
我干嘛去注意……
「至少到人家家里要打声招呼吧。进入宅邸以来,你有见过或是感受过,宅
邸主人或第三皇女的存在吗?」
没有……
「与旁人的言谈中,有暗示第三皇女的存在吗?」
没……等等,我记得有人提及皇女之间的对立,还有讲到要给皇女殿下消息
什么的?
「但是,这些情报无法使你感受到第三皇女的存在,对吧?」
你这样说好像没错……可是我现在想起来了。虽然有点模糊,至少记起来试
验的事情了。为什么记忆会变成这样?
「前面不就说了吗?服药后就会慢慢忘掉梦魇的事情,还会忘掉『不愉快的
事情』。」
不愉快……
「就你的情况来说,第三皇女这个在梦魇中令你遭遇重大挫败的存在,就是
不愉快的源头. 在试用版本中,你会接受环境给予的思维修正,彻底遗忘掉不愉
快的事情。完成这阶段的修正以后,你在正式版本就不会和那些人事物有所交集。」
我……我听得懂你的意思,可是……
「专注思考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很不好受吧。只要你置身试用版本,思维修
正的力量就会一直束缚住你的认知。如果没有我干涉你的思想,你完全无法察觉
自己究竟处於何种状态,将来就会过着连『知』都被剥夺的平凡愉快的人生。」
那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选择呀!」
选、选择……
「否定掉我的存在,留在这个世界和你心爱的主人在一起。」
主人……对,如果是为了主人……!
「或者是和我回去,去陪伴独自待在黑色房间里的小安娜。」
……咦?主人有两个?
「你的小安娜当然只有一个呀!留着,不在你认知范围内的梦魇就不是事实。
回去,只有真理所在的那个世界是唯一事实。」
可是,两个地方都有主人在等我……
「世界有很多个,事实却只有一个喔!」
只有一个。
如果按照红发女子所说的规则走,那么自己眼前的世界就会由无数个变为一
个,届时完全不需要挣扎或婉惜。
但……实在不晓得应该相信什么.
这里,是一直渴望着由梦魇前往现实的终点站,我终於和主人相见了。
那里,是没有吞下红色药丸而独留梦魇的主人,恐怕正等着我去见她。
条件如是,二者择一就显得没多困难.
然而……
红发女子说过,这是个「巨大梦境」。
换言之──现实跟梦魇的立场应该是对调过来的。
荒谬至极.
……就跟当初,自己从青白色碎片中捕捉到梦魇内的自我得知现实一事的时
候,感觉到的脱节感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到底,哪边才是真实的、哪边才是虚构的?
越是深入思索,脑袋就变得越重。好像有股力量在阻碍思考,像是睡到头痛
了还被迫躺在床上一样,脑袋广泛发出相当不舒服的闷痛。
好累……
这也太不公平了。
连思考都困难重重,是要怎么下判断啦……
对了。
红发女子还说过,这样下去会失去很多东西。
总觉得,对方似乎打从一开始就偏袒某个选项。
说着「认知」却又剥夺「知」的这个世界。
有着「真理」来支撑唯一事实的那个世界。
对於被告知了诸多事情的自己而言,「那边」的吸引力确实大了不少。
但光是这样……
「足够了。」
阅览室发生大规模龟裂,裂痕迅速蔓延到整个房间,紧接着墙壁一片片地斑
剥、摔落至地面,掉在地上的残砖片瓦都化为白色的小珠子聚向红发女子身后的
地方。从裂壁后方逐一浮现的,是充满熟悉感的黑色方格磁砖.
从龟裂开始仅仅过了十秒钟,採光良好的阅览室就完全变成了瀰漫着冷气的
黑色房间.
艾萝吓得站起身子,神经质地左顾右盼,只见红发女子身后的白色圆珠子聚
成了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人形,眨眼过后,那堆珠子就变成有着中长白发的高挑女
子。
抓着白发女子那席贴身白衣、躲在其后探出头来的,是紮了两条丰绿色马尾、
身高大概只到成人腰际的黑色哥德式短礼服女孩。
难以抑制震惊的艾萝对新出现的两人投以警戒的目光,随后给房间一隅的身
影吸引过去。
盘起手臂并皱起眉头、瀰漫着兴味索然氛围的黑发女子,向与之对上目光的
艾萝露出了慵懒的浅笑。
§
「欢迎回来,艾萝. 」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