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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情感] 【小白脸养成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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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萧小姐还真是胸……怀大志。」

  轻轻拨开脸上的玉指,其实白牧凡心中的评价是「胸大无脑」。

  不料萧湄反手一抓,硬将他的掌心压按在雪峰上。

  「你也这么认为?」呵呵!相信小帅哥必然感受到她的「伟大」了。「那我
们……」

  盛洁伶见状,简直快气炸了。厚!她好想买瓶硫酸来泼人,而首要目标,就
是那对碍眼的「木瓜」!

  幸好小白没被那骚货迷住,马上惊跳起来。

  「承蒙抬爱,但我区区一个小助理,又初入这行业不久,只怕会辜负萧小姐
的期望。」

  嗯!这只四处招摇的花蝴蝶真令人反胃,待会儿他一定要多洗几次手,免得
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细菌。

  虽然熨贴不到两秒,萧湄已经眷恋起他的掌温了。

  「你太谦虚了!据说盛小姐相当倚赖你,公司现在几乎都由你打理,足见你
有那份能耐。」

  至于内幕的提供者,则是盛洁伶的友人——甄美莉。

  喜宴当天,就属他们那桌场子最冷,有的四处去交际,有的上个厕所便不复
返,连吕锦隆也藉口有事先走。百般无聊的她,只好同这位老大姊闲磕牙,顺便
打探一下小帅哥的背景。

  白牧凡,父母双亡,半工半读的大学生。

  因为身世堪怜,才被盛洁伶收留,进而纳为「男宠」。

  「原来爱情能让人脱胎换骨,看洁伶变得这么漂亮,我也想养个小白脸来玩
玩了。最好像小白一样,温柔、体贴又热情……」

  不胜酒力的甄美莉,几乎泄尽朋友的底,可惜贾俊男发完名片回来,就把半
醉的她给架走了。

  既然同桌的人跑光光,萧湄也懒得留下来了。

  落寞地走出餐厅,不料才到停车的位子,就听见诡异的音浪,隐隐约约由十
公尺远的角落传来。

  好奇的她,于是悄悄挨近……

  「啊啊……不要了,凡……我不行了……」女人娇呼的嗓子,已近乎叫哑。

  「伶儿,再来一次,一次就好……」而粗声喘息的男人,显然还欲求不满。

  即使漆黑中看不清人物,萧湄光听称呼,便猜出这对在车上野合的男女是谁
了。

  那天之后,她就像中了蛊般,耳边不时回荡着这段淫声浪语,甚至忍不住幻
想,当白牧凡在她身上勇猛冲撞的激烈场面……

  荡漾的春思,旋即被现实的声音打断。

  「就因为伶儿对我的器重,我更不该「心有旁骛」。」白牧凡的意思点得很
明,希望这女人能知难而退。

  然而,萧湄却当他在哄抬价码。

  「三百万!」

  「什么?」他听得雾煞煞。

  「我以三百万的年薪,聘请你当我的私人助理。」

  她莲步移向另一张单人椅,面朝他,双手环胸地坐下。

  「再附带一张不限额度的信用卡、一辆法拉利跑车,以及每年至少四次国外
旅游的福利。」

  萧湄敢如此挥霍无度,除了父母给的优渥零花外,还有「宝儿基金会」当靠
山。

  这个由「宇天企业」所赞助,让她挂名董事长的慈善团体,其实是父亲用来
避税的烟幕弹。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每次萧湄要动用较大笔的金额,就
从基金会支出。

  她自以为开出的条件很诱人,可惜,白牧凡并不缺钱。

  「这么高的酬庸,你不觉得太不划算?毕竟不是每个模特儿都能有像林志玲
那样的收入。」

  「有没有赚钱并不重要。」短裙下的雪足缓缓地张合着,「重点是,你哄我
开心就好……」

  起先不解她的肢体语言,但白牧凡很快就明白,这是仿自「第六感追缉令」
中,女主角莎朗。史东的招牌动作。

  他连忙别过脸,深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过来呀,小帅哥!我把支票藏在这里,想拿的话,就看你的「技巧」了。
」她一语双关,大腿全张地请君入瓮。

  「抱歉,我做不来哄女人开心的工作,萧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屑一顾的白牧凡,干脆绕到柜子旁整理学员的资料。他冷淡的态度,激怒
了心高气傲的萧湄。

  霍地站起来,她箭步冲过去。

  「少假清高了!说穿了,你也是盛洁伶养的一个小白脸,伺候我跟伺候她有
什么差别?」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低头继续分类的工作。

  一个是天上的云霓,一个是地上的烂泥,岂能相提并论?

  萧湄怏怏不快地捧起那张俊颜,强逼他面对自己。

  「我告诉你!能够得到本小姐青睐,是无上的光荣,你可别不知好歹,否则
……」

  可恶!那女人跟小白说了什么?

  由于距离一下子拉远,盛洁伶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只觉得这两人的姿势亲昵
得太不像话。

  「你到底想怎样?」剑眉一拧。

  天哪!这小子怎么连挑个眉都帅气到不行?

  她咽了下口水,「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我撒点银子,盛家班也甭
想在业界混了。」

  「你敢?」深褐色的眸子,进出森寒的冷光。

  「有、有何不敢?」莫名地,萧湄竟然一阵哆嗦,但她依然倨傲地威胁道:
「我就不信,盛洁伶一旦沦落到喝西北风的下场,她还养得起你?」

  白牧凡不怕女友没工作,相反的,他还希望养她一辈子咧!

  只是,「盛家班」对伶儿的意义非凡,爱屋及乌的他,当然要想办法保住她
努力多年的心血结晶。

  「这件事情我得仔细想想,可以过几天再给你答覆吗?」

  在准备好反击之前,他绝不能惹火这恶毒的女人。

  「没问题。」以为胜券在握,她高兴得往他颊上一啵,「可是别让我等太久
唷!」

  那天,盛洁伶悄悄离开了培训教室,还假装不知萧湄来找他的事。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要相信男友,因为他绝不会是第二个「吕锦隆」,单单一
个颊吻,并不代表小白答应了……对吧?

  但,她仍旧感到忐忑下安。

  尤其白牧凡最近突然忙了起来,每天早出晚归,回来时都一、两点了。即使
他说是在准备一项证照考试,不得不去图书馆用功,即使他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
形,可她就是忍不住疑神疑鬼。

  拨了两次手机都转到语音信箱,在联络不到男友的情况下,盛洁伶才惊觉对
他的了解少得可怜。

  除了见过白家婶婶一面外,她不晓得他念什么科系?和哪些同学有来往?以
前打过什么工?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偏偏她的神经超级粗线条,从没想到要问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小白
为何也不曾主动提起?莫非他在隐瞒什么?

  愈想,胸口愈闷。

  盛洁伶索性把几箱搬家后尚未整理的物品拿到书房归位,这是闲得发慌的她
,唯一能移转注意力的方法了。

  拆箱间,她不经意撞到旁边的杂物架,一份《股市分析》杂志应声掉落,她
拾捡起来,发现其中夹了本新光银行的存摺。


  「小白干嘛开一个新户头?他的薪水不都存到玉山银的吗?」

  忍不住摊开来瞧,除了首行印着余额一千元外,就只有一笔转帐三百万的纪
录。

  存摺自手中脱落,这巧合的数字,让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原来小白还
是受不住诱惑,答应了萧湄的桃色交易!

  当怀疑成真,盛洁伶不禁崩溃了。

  「啊——啊——」

  她发疯似的尖叫着,将所有愤恨、怨怼的情绪,透过一声又一声的呐喊发泄
出来,直到声嘶力竭……

  可是发泄完后,她的心依然在抽痛,泪水亦不听使唤地奔流。像这种再次被
背叛、而掠夺者又是同一人的残酷事实,教她如何能接受啊?

  这时,电铃声如催魂般急促地响着。

  收起眼泪,盛洁伶强打起精神去应门,不料访客居然是……

  「是你?」吕锦隆!

  她急忙要关门,一只大脚却快一步横卡过来。「洁伶,我有话跟你说,一下
下就好……」

  「你倒是厉害,居然查得出我的住处!」

  既然拦阻不了,盛洁伶干脆放人进来。只是她既不请客人坐,也不倒杯水,
显见不愿多谈的冷淡。

  「是培训班的学员告诉我地址的……」

  环顾布置温馨的居家环境,吕锦隆不禁有些懊悔。

  如果他当初没有变节的话,这间屋子的男主人就是他了。

  「我之前在电话里不是已经讲得很明,我们不可能重续前缘了,你干嘛老缠
着我不放?」

  其实吕锦隆后来曾请人送过几次花,但都被小白给扔掉了。

  「我……你刚刚在哭?」发现那对红肿的核桃眼,他猛然抓住她的肩追问:
「是不是因为你男朋友变心了?」

  「你怎么晓得……」这件事?

  松开手,吕锦隆满脸气愤,「我果然没看错,那个人真的是他。」

  「你给我说清楚点!」这回换盛洁伶揪住他的衣领,「你什么时候看到小白
的?」

  「就昨天,我去基金会找萧湄,刚好瞥见她和一位背影很像白牧凡的男子坐
进跑车。」

  「跑车?该不会是法拉利吧?」

  「你猜得可真准。」吕锦隆睐她一眼,「其实我早有听闻萧湄的水性杨花,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看上那个差劲的小子!」

  盛洁伶马上反驳道:「小白哪里差劲了?」

  「论学历,他比得过我这留英的硕士?论能力,他有我的财经专长吗?更别
提他只是只专吃女人软饭的米虫了!」

  愈说,吕锦隆愈忿忿不平。

  若非这个半途杀出来的程咬金,他怎会从高高在上的总裁特助降职为最低层
的小业务?

  现在萧湄不仅要收回他暂住的别墅,连公司也开始怀疑那笔补助款的流向。
一旦他中饱私囊的事被查出,搞不好还得坐牢咧!

  「我不许你诋毁他,小白有很多优点,是你比不上的。」

  虽然他还是个学生,但见识广博,又风趣幽默,而且还帮她打点里里外外,
才不是那种不事生产的小白脸呢!

  「这小子已经劈腿了,你还替他辩驳?」

  「也许……你认错人了。背影相似的人很多,不是吗?」这项假设,薄弱得
连盛洁伶自己都无法信服。

  「你……」拿出数位相机,吕锦隆将及时拍下的影像给她瞧。「那这件衣服
你可认得?」

  影片中侧头的女子,的确是萧湄,她笑得好灿烂,手臂还亲昵地挽着男伴。
至于这位只见背影的男士,正巧穿着Tony首度为小白做造型时,所搭配的白
色系款式。

  这项如山铁证,有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盛洁伶无力地瘫软在沙发
上。

  「他昨天……明明不是穿这套出门的。」

  「可见他「瞒天过海」的手段有多高。」吕锦隆接着紧张地问:「你这房子
的所有权,和我之前给的两百万,不会也被他骗光了吧?」

  她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或许洁伶不比萧湄的家财万贯,起码有房子、有车子,还有存款,他的日子
应该不会太难过。

  「什么意思?」

  「喔,我是说……这种混蛋不要也罢,免得浪费你的金钱和青春!」

  盛洁伶心里打了个突。奇怪,这句话她好似在哪儿听过?

  「洁伶,咱们重新开始吧!」吕锦隆顺势揽住她,「我保证会做个专情的好
丈夫,不再让你伤心流泪。」

  「我……」正欲挣开那双毛手,一声怒吼险些震破她的耳膜。

  「你们在做什么?!」

  站在门口的白牧凡,表情活像是捉奸在床的丈夫,又愤又妒。

  尽管沙发上的男女衣着整齐,可两人紧紧相抱的姿势,俨然一对亲热的情侣

。想到自己再晚一步,撞见的恐怕是更不堪的画面,他的十指就不禁喀喀作响。

  「我……」在盛洁伶解释前,有人抢先一步发言了。

  「你回来得正好,大家一次把话说清楚。」搂着美女,吕锦隆迳自宣布道:
「我和洁伶决定要结婚了。」

  「嗄?」她何时答应嫁给他的?

  「是真的吗?」白牧凡铁青着脸,转而质问女友,「原来你一直背着我跟这
混蛋藕断丝连?」

  「我没……」有!

  「你都在外面偷吃了,为什么她不能出墙?」得意洋洋的吕锦隆,马上就惨
遭一记右勾拳。「噢……」

  「你怎么打人呢?」盛洁伶连忙扶起被揍倒在地的男人。

  「我看他根本是恼羞成怒,嘶——好痛!」捂着肿如猪头皮的脸颊,他誓言
一定要抢回失去的东西。

  「原来是你在挑拨离间,我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白牧凡再度举起拳头



  她立即以身躯横挡在前。「锦隆哥说得没错,你可以跟萧湄出去快活逍遥,
没道理要我苦守寒窑吧!」

  「我……」他欲言又止,「我承认陪她吃过一次饭,但绝没有做出对不起你
的事。」

  「你没做?那请问这三百万是怎么来的?」盛洁伶把存摺砸过去。

  他眸色一暗,「如果我说,这是我从股市赚来的,你相信吗?」

  「骗肖仔!除了股市操盘高手「非凡大师」外,谁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期间赚
进三百万?」吕锦隆拼命的漏风点火。

  「你给我闭嘴!」

  可恶!他怂恿萧湄把这人渣踢开的用意,原本是要帮伶儿报一箭之仇,哪知
反倒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不信……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相信男人的话了……」

  盛洁伶喃喃自语,眼神完全失焦。那空洞木然的表情,像是失去灵魂的洋娃
娃,让白牧凡的心狠狠一揪。

  「人家都说不相信你了,还不快滚?」

  手指着大门,吕锦隆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我明白了。」毅然转身,他咬牙道:「祝你……幸福!」

  「砰」一声关上门,白牧凡头也不回地走了!

  「哼!惺惺作态……糟糕,忘记跟他讨回钥匙了。

  洁伶,要不要我去找个锁匠,把家里的锁都换了?」

  盛洁伶却冷然道:「情你出去!」

  「为什么?」他愣住。

  「因为我不想再看见你!」

  将他推至门外,女主人执意送客。

  「我们不是要重新开始吗?难道你还舍不得那小白脸……噢!」吕锦隆痛呼
一声,又多了个「黑轮」。

  「我说过,不准叫他小白脸!」大门「砰」的再度关上。

  「洁伶,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外头的丧家犬哀号半天无效,遂转为辱骂,「我操!谁稀罕你这贱女人?现
在就会养小白脸,以后搞不好还背着我偷人咧……」

  直到诅咒声远去,盛洁伶才跌坐在地上。

  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死寂,只剩墙上挂钟指针的滴答声,与坠落地板的珠泪互
为间奏,久久不散……

  久久……

                第十章

  「本报讯」遭人密告以慈善为名目、实则掩护企业家逃漏税的「宝儿基金会

」,调查局在进行约谈后,当场将负责人萧湄——亦即「营建业巨人」萧清元的

爱女——收押禁见。

  加上日前股市闻人「非凡大师」,发表了一篇不利「宇天企业」的营收预估

,股价应声惨跌,更让萧家的龙头地位岌岌可危……

  看到这里,盛洁伶不禁心浮气躁。

  其实,相关的报导已经连刊数天,起先是落在财经新闻版,经过狗仔队陆续
「扒粪」后,反倒成了隐私大揭秘。

  从学生时代的劈腿、堕胎,到进社交圈后的不伦恋、轰趴、泡牛郎店……萧
湄的情史被一桩桩挖出,钜细靡遗地摊在阳光底下。

  但盛洁伶关注的焦点,并不在于这位话题名媛有多少丰功伟业,而是某人会
不会被卷入风暴之中?

  自那天决裂后,白牧凡就不曾出现过。

  在这分手的半个月中,她全心投入工作,以为能很快忘掉一切,然而心口仿
佛破了洞似的,不管怎么忙碌,都无法填补那份空虚。尤其深夜回到家,孤寂便
如潮水般涌来,慢慢地蚀入骨髓、令人痛彻心扉。

  对照吕锦隆那次的「情变」,她多么率性呀,马上就快刀斩乱麻。可这回,
她把小白的物品原封不动地摆在家里,连支牙刷都舍不得扔,莫非……她潜意识
里还抱着复合的希望?

  于是盛洁伶明白了,爱情,原来有等级之分。

  爱得愈深,就愈在乎;愈在乎,就愈担心失去。而即使失去了,依然会为那
个人牵肠挂肚……

  「这套礼服款式高雅大方,应该很适合你。」

  一团白布在眼前晃动,甄美莉的声音唤醒她短暂的失神。

  搁下八卦周刊,她对好友牵强一笑。「新娘子最重要,我这伴娘随便穿穿就
好。」

  「那怎么成?」贾俊男在未婚妻唇上轻轻一点,「我答应给美莉一个完美的
婚礼,即使是伴娘,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

  不论杂志上的绯闻多么精彩,都不比这颗红色炸弹来得劲爆!

  记得这两人初次见面还吵翻了天,没想到当晚竟酒后乱性、进而擦出爱的火
花,而且交往不到一个月就决定要结婚!即使觉得不可思议,盛洁伶还是衷心为
他们祝福。

  身为女方的好友,伴娘一职,她责无旁贷。只是,同样和新郎交情匪浅的白
牧凡,是否也将出席婚礼?

  「可惜联络不上小白,否则他当伴郎的话……」贾俊男才开口,就被未婚妻
撞了下手肘。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虽是斥责的口吻,甄美莉却与他交换了个诡异的眼
神。「洁伶,你先在这里试穿,我们和摄影师还有些细节要商讨。」

  「好,你们去忙吧!」

  换上礼服,盛洁伶愣视着穿衣镜,思绪不觉又陷入时光的隧道。

  记得也是在这狭小空间里,她和小白两人翻云覆雨、贪欢飨爱。如今,明镜
依旧,人事已非……

  伤感之时,手机铃声响了,显示的来电居然就是白牧凡的号码!她心跳如擂
鼓,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地接听。

  「喂?」

  「我找盛洁伶!」入耳的却是陌生的粗嗓。

  「我是。请问你……」

  「白牧凡是你槌子吧?这小子欠银行钱不还,现在落入我们手中……」正说
着,电话那头插入一道焦虑的警告声——

  「伶儿别管我——啊!」

  「小白?你怎么了?」她心脏一缩。

  「他暂时死不了。不过,一个小时之后就难说了。」

  「你、你到底想怎样?」

  嘿嘿两声,「很简单,只要你答应替他解决五百万

  的债务,我保证不会动他一根寒毛。」

  「五百万?」盛洁伶倒抽一口寒气,「他不是只借一百万而已?」

  「难道你没听过「以利滚利」?扣掉要付给讨债公司的酬庸,银行如果不多
算点利息,怎么存活?」

  「你们根本就是吸血集团、一丘之貉!」她气得发抖。

  「随你怎么说。要不要救他,就凭你一句话了!」

  「我……我一时之间弄不到那么多现金。」

  吕锦隆给的那笔钱,她已全数转赠给育幼院,而即使卖房子,也不可能马上
脱手。

  「只要你签字同意概括承受他的债务,我们会给你一个月的宽限期。」接着
他念出碰面的地址。「记住!不准报警,否则你就等着替他收尸!」

  基于好友即将结婚,在不便触新人楣头的考量下,盛洁伶因而决定单独赴约

。况且对方说只要她签字即可,应该……没什么危险性吧?

  悄悄溜出店门,她搭上计程车直奔虎穴——喜来登饭店。直到站在指定的房
号前,她才想起自己匆忙间忘了换掉礼服。

  「叩!叩!」两声为暗号。

  华丽的门板拉开一道缝,待她战战兢兢地步入,又旋即关上。只是室内一片
昏暗,瞳孔尚未调整能见度,盛洁伶已被「请坐」下来。

  「白牧凡人呢?」

  尽管心里怕得要命,她仍记挂着「肉票」的安危。

  「等签完这张单子,你自然会见到他。」一张类似契约书的厚纸,推到她面
前。

  「你们灯都不开,我怎么晓得上头写些了什么东西?」

  藉着窗帘细缝泄入的薄弱光线,盛洁伶隐约可见对方共有四人,两个就杵在
她左右,其余的分别一站一坐在对面。

  「干我们这一行,讲求的就是「诚信」二字。」发言的男子递来一张名片,
「我身边这位是「铁律法务」的见证律师,你如果仍有疑虑,大可调头走出去,
我的弟兄绝不会为难你。」

  随着他的声音,一束小光点打在名片上,以便她看清字样。

  「铁律法务」乃国内知名的律师事务所,能请得动他们的律师,难怪讨债集
团敢如此嚣张了。

  「刚刚那小子直说你们已经分手,你不可能帮他还债,想不到盛小姐火速赶
来,足见你心里还是爱着他的,对吧?」

  「我……」她牙一咬,「要签在哪边?」

  「这里。」光束又栘至签字的位置。「不过我必须声明,约一旦签了,就没
有反悔的余地。你真的愿意为他付出、无怨无悔?」

  「那是我的私事!」盛洁伶爽快地落笔。

  一签完,契约书马上被抽走。

  「盛小姐果然有情有义,难怪我们老大这么欣赏你。」

  「老大?」谁呀?

  「他也姓白,长得和你的小男友一样帅。他特地要我转告一声,假若盛小姐
肯跟他上床,别说债务一笔勾消了,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连面部没见过,就想要上床,那位黑道大哥是不是有毛病啊?但盛洁伶终究
把话吞了回去,以免得罪对方而节外生枝。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老大,对他提的条件更没兴趣。现在同意书已经签
好,请你马上放人。」

  「别这样嘛!」一反先前的恫喝语气,他一副讨好的口吻,「既然你都来了

,不如就陪他玩玩,我们这些小喽啰也好有个交代。」

  「不……」她才跳起来,立即被架住。

  「盛小姐别怕,我保证老大他会很温柔的。」说着,他厉声吩咐弟兄,「手
脚放轻点,当心弄伤了嫂子。」

  盛洁伶只觉得手腕一紧,眼睛即被布条蒙住。

  她死命挣扎,奈何对手是孔武有力的大男人,一会儿,小小弱女子已被抬置
到柔软的床上。

  「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

  怒骂得不到回应,因为所有的人都退场了。

  突来的安静,加深了她的恐惧,可除了害怕受到凌辱外,她最忧虑的还是白
牧凡的安危,不晓得那些出尔反尔的人渣会不会伤害他……

  倏地,床榻往下一陷。

  「谁?」惊弓之鸟缩成一团。

  来者没有出声,仅以指腹轻抚她脸颊。

  「白、白老大吗?」盛洁伶骇然侧身,「还钱的事情,我绝不会抵赖,求求
你放了我,拜托……」

  腕上的棉绳当真被解开来,但她高兴不到几秒,便发现那人只是转而将她的
手分开绑在床头。梢后,颈边即拂来一阵热热的气息……他,含住了她的耳垂!

  「不要碰我!不——」

  盛洁伶惊恐地尖叫,狂踢的腿儿还被一对狼爪压制住。在确定已经抗阻不了
恶运的降临,她嘶声的大叫也转为无助的啜泣。

  「呜呜,谁来救救我……」珠泪溃奔如洪水,她不禁绝望地喊道:「凡,你
在哪里?你在哪里……」

  「我在!我一直都在!」

  出乎意料的,盛洁伶听见挚爱的醇柔嗓音,接着蒙眼布被撤了下来,视线为
之一亮。

  「你……」映入瞳心的熟悉脸孔,让她以为是幻觉而猛眨眼。

  「瞧你吓的!」轻啄她泛白的冰唇,白牧凡歉然道:「对不起,我早该出声
的。」

  「我以、以为是那个……黑道角头白老大……」余悸犹存的小女人,连说话
都会结巴。

  「我就是「白老大」呀!但我并非什么黑道角头,而刚刚的那票弟兄,也脱
离帮派很久了。」

  「弟兄?」回神的晶眸,爆出顿悟的怒焰,「也就是说,根本没有讨债公司
这回事,一切全是你自编自导的骗局?」

  「我只是想测试一下,你是不是还在乎我?」

  「结果我真的傻傻地跑来救人,这下你满意了吧?」满腔火气不由得化为委
屈的泪水,啪答啪答滚下来。

  「过分……实在太过分了……」

  「宝贝别哭!」白牧凡心疼地吻去她的泪,「我会这么做,也只是想探探你
的心意,并非故意恶整。」

  据两位「线民」侧面探听,那天的情况纯属误会,她根本没有和吕锦隆结婚
的打算。一方面顾虑到气头上的女友或许不肯相见,再者他也想逼伶儿诚实面对
自己的感情,才想出了这招「苦肉计」。

  「你坏死了、坏透了!把人家吓得魂飞魄散……」

  她吸吸鼻子,语气不再暴怒,反而添了几分撒娇。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会好好补偿你的。」

  白牧凡说到做到,马上报以一个热情的吻。

  结束了火辣的法式舌吻,她才想到,「你跟那些人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何会
尊称你老大?」

  「这个嘛……说来话长,我只是碰巧在他们有困难时,施予小小的援手罢了
。」他保持一贯的低调。

  「从帮派的小混混,到知名的大律师,能够帮助这么多人,你那只「援手」
倒是挺粗的……说!你究竟还瞒了我什么?」

  盛洁伶横眉竖目,一副「今天你如果不一五一十地招供、就休想得到谅解」
的气愤模样。

  「你想先听哪部分?」收到射来的白眼,他连忙敛回嘻皮笑脸,「好吧!那
就从你刚刚问的说起。其实,我是「铁律」的股东之一。」

  「股东?」红唇不禁愕张。

  「我只占很小的友谊股,并没有介入他们的经营权。因为,光是管理一家会
计师事务所就够我忙的了,更别提我还得兼顾看盘、为股友分析涨跌、写书、演
讲……」

  他说得轻松,仿佛在谈论天气般平常,而她的美眸却是愈瞪愈大。

  「欧买尬!你不会正好是……「非凡大师」吧?」

  「「非凡」是笔名,大师是别人封的。」

  除了低调之外,白牧凡还很谦虚。

  正因为职业之便,他才能弄到「宇天企业」的不法证据。现在萧家自顾不暇
,还能动得了他的女人吗?

  盛洁伶这会儿终于相信,他存簿里的三百万是怎么来的。

  「既然你经济状况不错,当初干嘛扮「穷酸」、窝在那间破旧的公寓?」这
点就令人费解了。

  「装穷,是做给我婶婶看的。如果让她晓得我这么会赚钱,那贪心的女人不
成天来缠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跳出来维护我、还收容我……」

  最后,连他的心也一并掳获。

  「是哦!我也没想到会引狼入室。」扁扁嘴,盛洁伶猛然想起一件事,「那
你到底差了我几岁?」

  照他人生的经历算来,应该不止二十出头吧?

  「两岁。」白牧凡眨眨眼,「而且,是虚长你两岁。」

  「啥?搞了半天,我们谈的不是「姊弟恋」?」盛洁伶的火气不由得又窜上
来。「你明知道我最在意「男小女大」的问题,却不早点告诉,我……我真想掐
死你!」

  他啧啧地摇摇头,「不好吧!如果我死了,你岂不成了新寡?」

  「新寡?」她又一愣。

  「亲爱的,你难道忘了方才签的字吗?」白牧凡笑得好不开怀,「而且咱们
的结婚证书上,还有律师见证呢!」

  「原来那份文件是……可恶,我要去法院诉请婚姻无效!」

  若非动弹不得,她早就跳起来将他大卸八块了。

  「只怕你连床都下不了,更别提上法院了。」迅速褪光彼此的衣物,他迫不
及待地扑向她的胸脯。「唔,这股乳香真教人怀念呀……」

  盛洁伶打了个哆嗦,含在他嘴里的乳蕾霎时变得硬挺。

  但即使身体起了反应,她口头上仍顽强地反抗。

  「你、你不能碰我,就算有了婚姻关系,只要妻子不愿意,做丈夫的也不许
霸王硬上弓。」

  「这点我同意。不过我愿意等,直到你这座冰山……」邪恶长指不客气地进
驻桃花源,「为我融化。」

  「呵……」小嘴才出声,又警觉地闭上。

  该死!这家伙完全摸透了她的弱点,偏偏她的身子毫无节操可言,马上就泌
出羞人的湿意。

  见她忍得很痛苦,白牧凡游说道:「嫁给我有什么不好呢?我的心、我的身
、我的财产,全都属于你了。」

  她嗤之以鼻,「一个把我要得团团转的骗子,他的话能信吗?」

  「在今天的开诚布公之后,我保证不会再隐瞒任何事,一切也全听你的。你
要我往东,小的绝不敢往西,就像是一条忠心的狗狗。」白牧凡模仿哈巴狗的吐
舌状,还号叫起来:「啊呜——」

  噗哧一声,她忍俊不住了。

  「谢天谢地,你终于笑了!」揉捻着湿润的花蒂,他讨好地问:「宝贝,咱
们现在可以进「洞房」了吧?」

  「休、想!」盛洁伶板起脸孔,「你连求婚的戒指都舍不得买,就骗我来盖
章,实在太没诚意,也太便宜你了。」

  「谁说我没诚意的?」白牧凡亲了下她的右手,一颗璀璨夺目的钻石就在她
的中指上。

  「你……」老天!他何时套进去的?

  「婚礼是一定要办的啦!至于蜜月旅行,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样行了吧
?老婆。」

  他温柔的昵称,如糖般甜入盛洁伶的心坎里。

  「哼!差强人意……」

  不过,这颗石头究竟价值多少?

  嗯,明儿个她就去找家银楼监定一下。依「非凡大师」的身价,婚戒若不到
三克拉,她非剥他一层皮不可!

  见爱妻顾着欣赏美钻,白牧凡不悦地将她的头转正。

  「喂喂喂,现在该换你为我戴定情戒了吧?」

  「定情戒?」她事先又不知会被拐来结婚,哪有可能准备?

  「就是这个呀!」铁杵缓缓推入湿漉漉的窄穴,「自从第一次被你的「魔戒
」套住,我就再也无法自拔了……」

  「贫嘴……」盛洁伶嗔骂着,双腿却忍不住分得更开,以迎纳他硕热的分身


  「我是认真的!老婆,我好爱、好爱、好爱你哦……」每说一个「爱」字,
白牧凡就重击她花心一次。

  「呃嗯……」沉浸在欢愉的快意中,她也情不自禁吐露心声,「我也爱你,
老公……啊啊……」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们仿佛分不开彼此的连体婴,紧紧地交叠在一起,擦撞出一道又一道炽烈
的火花……

  缠绵悱恻间,白牧凡轻声在她耳边细语。

  「老婆,你可知道我在当兵时,是自愿请调到海军陆战队的?」

  「嗯……」难怪老公体格这么棒,原来是出自魔鬼训练营。

  「还有,接下来的整整三天,除了洗澡、上厕所之外,我们将一直待在床上
做爱做的事……」

  虾米?整整三天?

  霍然傻住的盛洁伶,只觉得一群乌鸦飞过头顶。数秒后……

  「救人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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